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邹邦奴先生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来源: 文学必读社 时间:2023-08-07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严格来讲,邹邦奴先生不是我的老师,可是,他又的确是我的老师。

      认识他是在一次去南昌的学习中,到现在我还记得,同行的几个人里有在耳口中学的项伟谋、彭湾中学的曾宪中、贵溪一中的徐志坤、贵溪二中的薛美琴等,邹邦奴先生这时候是贵溪市教研室的主任,我们到南昌学习就是他带队。我们学习的内容现在也记得一清二楚,学张富的教学法。我觉得这种教学法对于提高全体学生的语文能力是有好处的。那时曾经一度时兴这个教法,可惜后来没有全面推行开来。为什么得不到推广?很有可能是这种教法对老师的要求特别高。

        张富教学法对我后来的语文教学我到现在自认为是有很大帮助的。我至少从这几个方面汲取了营养,一是大面积提高学生的语文能力。也许在实际的教学中达不到这个目标,但是这个意识在我的脑海里与不在脑子里是完全不一样的。二是“多表扬,少批评”的思想深入我心。我们现在提倡的赏识教育与之可谓英雄所见略同。三是语文课堂训练的要求会很终达到“出口成章,下笔成文”的地步。我们亲自到几所张富教学法的试点学校听课,听课老师现场命题,全班学生真的就能在短短的二十几分钟写800字的作文,还很有文采。几位被听课老师随意挑选出来的学生真的就能够张口就来,而且娓娓道来。让在场听课的老师瞠目结舌。四是老师在教学中提一二十个问题,学生能够当场基本上回答出来,这又是一种功夫。

       晚上,邹主任会到我们的房间,来与我们聊天。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,对于他说的话,当然觉得高深而佩服。他看起来威严,可一旦近距离接触,则平易近人,和蔼可亲。

       也许是因为惊奇,也许是因为初次出外学习,所以对这一切印象很深。

       后来我又去了樟树听课,是对张富教学法的具体落实,这是一次比赛课,同来的人里有几个熟悉的面孔,可是这次好像没有邹主任。

       再次知道他的消息是因为他出了一本关于语文学习与作文教学的书。当时这本书很多学校都有,我认真看过,是他的经验之谈。那时候不像现在,出书稀松平常,那时出了一本书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,反正在我心里,邹主任是一个非常有学问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有一回,邹主任来到我所在的学校里,向校长点名要听我的课,我当然感到很突然。我当时正上鲁迅的小说《故乡》,这篇文章,我已经讲过无数次,我用在南昌学习的张富教学法,还有王运遂的整体教学法,把这篇课文讲得很活跃,效果比较好。事后。校长说邹主任对我这堂课的评价比较高。

       不久之后,1992年,我有幸成了鹰潭市的中青年优质课大赛的参赛者,当时觉得这是应该的,现在想起来,才明白这又是邹主任给了我一次机会。这次优质课比赛参考了樟树的比赛程序与方法,就是老师只能带一本字典,笔、纸和备课本由组委会提供,现场抽签,抽到课题后,只给在有限的时间里快速备课,我记得我当时是晚上备的课,第二天就上课,在鹰潭一中的电教室上。学生是由学校临时抽调的,我们只要带着讲义进教室即可。我当时抽到的课题是莫怀戚的《散步》,这篇文章那时不是语文教材上的课文,但是我却非常熟悉,说起来也很运气,这篇文章是樟树比赛的其中一篇,我是听了外县的两个老师了的,这当然对我的比赛有很大的帮助,而且,此文又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篇文章,比较短,却很优美,也非常适合用一个课时来上。

      第二天,我站在鹰潭一中的讲台上,虽然准备充分,但是还是怯场,也好在准备充分,又好在是以学生为主,所以在课堂上虽然上得满头大汗,却还是顺利地拿下了这节课。我幸运的还有,跟我一起完成这堂课教学任务的学生们太可爱也太有才了。我记得我一口气提了的十多个问题,他们都能一口气回答出来,真是很不简单。他们踊跃发言,非常配合,整个课堂生动活泼,生机盎然,以致我这个老师反而受到他们的感染,出乎意料地激情澎湃,意气风发。这就叫教学相长。一堂课下来,我的自我感觉很是不错。中午在一中对面的小饭馆里吃饭时,与同来听课的几个同事还意犹未兴,词彩飞扬,津津乐道。

      这次比赛我获得初中组一等奖,一等奖只有两名,后来听说,本来我是没有得到的,是邹主任据理力争,说服其他评委才让我一个农村老师获此殊荣。因为得一等奖,暑假时,获奖的老师一起去了绍兴学习,而邹主任却没有同行。

      有一次,邹主任打电话给学校,叫我到教育局,说他有事找我。当时我在的罗河一中距离教育局不算远,也不算近。我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,心里忐忑不安,也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。到了局里,他把我带到他家里,热情地沏了茶,端出水果,跟我说了语文教学上的有关事情,然后便说,你想来教研室工作吗?我头有些蒙,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,所以一下子没有回答,也许我压根儿就不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他的嘴里。邹主任估计也是怕我吓着了,又说,我对你已经考察很久了,我说这话不是信口开河的。我当然知道他的诚意,只是我不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到我的头上,我只跟他有一次“亲密接触”,也就是在南昌学习的那一回,我既没有给他送礼,也没有对他巴结,他怎么会这样不图名利地对待一个我这样的后生?

      这自然是我的思想意识有问题。那时从农村调到城里,当然也要托关系,走后门,请客送礼,虽然不像现在这样严重而普遍,但是像邹主任这样不拘一格识拔人才的也还是寥寥无几。我后来当了校长之后,能够不受世俗之风的影响,一经发现人才,就想把他选拔到我的学校里,在某种程度上,就是受到邹主任的潜移默化的影响。所以仅就在这一点而言,他也堪称我的老师,何况他给我学问上的启发也是很多很多的呢?

      邹主任在找我谈话不久之后,就因为心肌梗塞突然英年早逝,我去教研室的事当然也无疾而终。我是到后来才知道他去世的,如果当时知道,我一定会去与他作别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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