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时家乡的天空

儿时家乡的天空

站在阳台望天空，被钢筋、水泥组合的方块遮挡住了大部，只能看到一小块天空。这时候，我不由想起了儿时家乡的天空。那是一片辽阔的、湛蓝的、灵动的、浪漫的天空，低空燕飞，长空雁叫，喜鹊报喜，布谷欢唱。儿时白天常常抬头望万里晴空，看白云飘飘；夜晚望星空，数星星，赏明月。曾生发出美好的向往，也曾陶醉在对无边无际的浩渺长空的无限遐想里。

儿时在家乡看天空，天空是博大的，神奇的，变幻莫测的，一片天空一个样，从一个个不同的视角里，我看到了天空的千般姿势，万般模样。

我曾站在门前看天空。天上的白云飘飞出奇异的形状，我曾和小伙伴们热烈地争论着，这像老虎的形状，那像飞龙的形状，还有白马、黑熊、雄狮、泼猴、大鱼……争论的可热闹了，有时竟争论的面红耳赤，可争论着、争论着，原来的“动物”就没了，天空的云变幻无穷，小伙伴们的想象和辩论不断；那时候还常常看到飞机划破长空，冒出了一道道白烟，并不断地拉长、变幻，我和小伙伴们就感到好奇，一边看着，一边吆喝着：“飞机、飞机，冒烟了……”。我那时还想象着，那一道道白烟里是否也有当飞行员的堂叔飞过的迹象；我还常见天空中飞过燕子、喜鹊、麻雀、柳燕，还偶尔能看到锡嘴、蜡嘴、地瓜客、秃尾巴鹌鹑等飞鸟，有的直接就飞走了，留下了小伙伴们的一阵惊喜、一阵失意。有的还栖到附近的槐树上、枣树上，引诱着我和小伙伴们吆喝着、追逐着、用石子瓦块乱抛着，追是追不上的，打也是一般打不着的，徒留下一片希望和欢喜。

我也曾站在古槐底下看天空。家乡那棵500多年的古槐，三个成年人才能搂抱过来，枝繁叶茂，虬枝直指蓝天，树冠直径20多米，树高21米多，伸入高空中，演绎出一片绚丽多彩、生动有趣的天空。儿时常到古槐附近玩耍，常站在古槐底下抬头仰望这么粗、这么高的奇形怪状的大树，看古槐发芽，看古槐开花，更喜欢看绕着古槐盘旋的一群群飞鸟，喜欢听各种鸟儿的欢叫。“叽叽喳喳”“唧唧喳喳”“啁啾”“唧唧”……有喜鹊、燕儿、麻雀、黄雀等，不同的鸟叫声回荡在古槐上空，古槐顶上成了鸟儿的天堂，任多种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，古槐树稍上的那一片天空曾引发了我儿时的无限遐想，也曾吸引着几个情趣十足的少年爬到了古槐的高枝上。

我还曾在家乡那一片片坡地里站着、走着、坐着天空。那时鸟儿多，种类广，我到坡地里割草、剜菜的时候，常常见到单鸟、群鸟在天空飞翔，向高空的鸟儿张望，向低空的鸟儿追逐，空中飞翔的鸟儿曾诱惑着我耽误了割草、剜菜。

“群雁高飞头雁领。”儿时在高空中常见到一群群大雁飞来飞去，富有人类的团结性和组织纪律性，在天空中高傲地飞翔，“嘎嘎、嘎嘎”地欢唱，唱出了动听的雁歌，并在头雁的引领和指挥下，不断变换着各种阵型，引逗着我和小伙伴们观雁阵，听雁歌。有的小伙伴就对着高空中的大雁高喊着：“大雁，大雁，往这看”“大雁，大雁，往这飞”有时大雁似乎听到了喊叫声，也“嘎嘎”地回应着，可有意思了。头雁还很富有智慧，常引领着雁群变换成“一”字和“人”字等阵势，煞是好看，一如国庆阅兵时飞行大队在空中表演一样。其实，它们这不是表演给人类看的。这就突现了“群雁高飞头雁领”的高明之处，头雁引领着不断变换阵势，因了头雁扇动翅膀的作用，带动气流，后面的大雁飞起来会很轻松。现在想来，头雁可真像人类的“头”一样，聪明，会想办法。看天空也看出了一些门道，天空是个迷，还有许多琢磨不透的事儿。

儿时在一个叫割长沟的地方剜菜时，突然，从我身边一块很长的花生地里飞起一只窝鹂鸟，我便追逐，它在空中飞，我在地上追，我快追，它快飞，我慢追，它就慢飞，一直追出来很远、很远，直到把我累坏了，也没追上，还耽误了剜菜。后来我想，这只窝鹂鸟可能下了蛋，怕我发现，迅速把我引开，当我想停下的时候，它怕去寻找鸟窝，就慢飞引诱着我去追它而舍弃鸟窝，直到追出很远去，也就很难找到鸟窝了。

儿时剜菜、割草的时候，在憋死牛涧口看过两只鸪鸟在天空中不停地旋转，不栖下，不飞远，那是怕发现它的巢；时而还看到山鸡、斑鸠、老鹰在天空欢叫、飞翔，给我儿时带来了无穷乐趣。

儿时的夏夜，还围坐在祖母、母亲身边抬头仰望神秘的夜空。看皎洁明月，数着永远也数不完的星星；望浩瀚天河，听祖母、母亲一遍遍讲牛郎织女的故事，顿然生出天地人间的传奇遐想；忽见天空一贼星像做贼似的瞬间划过，我和小伙伴们一片哗然；忽又一萤火虫在低空中飞来飞去，我和小伙伴们欢叫着追逐。儿时的夜空是美丽多彩的，富有无穷魅力。

儿时家乡的天空，既亲切自然，又神秘莫测。有看得见、摸得着的亲切感，有看得见、摸不着的朦胧感，还有看不见、摸不着的神秘感。儿时家乡的天空，令人向往，令人遐想，令人回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