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阳台上放了两盆艳山花,尺许高,枝叶单薄,让人生怜。
童年的时候,家乡几匹山坡上长有很多艳山花。到了春天,就在你不经意的一夜春雨之后,大遍的火红便模糊了原本布满新绿的山坡。正是艳山花完全开放的时刻!她那么无所顾忌,那么野性,那么热情,那么奔放,一下子就把自己表现得淋漓尽致,染红了山坡,不得不惊叹那一树树鲜花汇成千朵万朵的气势了!
我醉心于它那鲜艳的红色,那五角分开的小喇叭模样,一颗颗花蕊,还有那喇叭壁上分布和谐、自然的点点黑色。更期待花苞绽放的样子,可惜那是无法目睹的时刻,它总是躲着我在一夜间就悄然张开了。
艳山花的开放,使山坡成了孩子们的乐园。下午放学,满坡就会飘荡着小孩的喊声、叫声、笑声。艳山花们仿佛是为小孩而开放,任他们采摘,任他们践踏,在小孩们的欢笑声中,依旧自我忘情地开放。
艳山花能吃,童年的时候,我们的零食少之又少,艳山花也就成了解馋的东西。小孩们边玩边采着吃,他们象猴子瓣包谷一样,连枝带花地丢了一地。傍晚的时候,小孩们每人采摘了一大束回家。有的家长忙碌了一天,并不理解孩子,一声吼叫:“艳山花吃多了要流鼻血的!”便把艳山花丢了一地。但是小孩们并不在意,明日又都上了坡,依旧把昨天的故事重演一遍。
我怀念那满坡的艳山花!
到了上中学的时候,由于开荒过盛,短短几年的时间,那满坡的艳山花就完全被毁了,而且,毁得那么彻底,以致走遍几个坡,也很难发现一株。于是,有人想方设法地寻找坡上幸存的艳山花,把它移栽在院子里,当作了盆景。
后来,在城里上班,和几个同事到了离城二十公里的一个地方去看艳山花,但那稀稀疏疏的的艳山花无法与童年时家乡的相比。无奈中在一树盛开很好的艳山花旁照了像,希望留下一个念想,虽然,他不是家乡的,总能聊以胜无吧!
再后来,到了深圳,在公司大楼前的人行道上,看到了两边全是艳山花的花圃,让我惊喜了一回。不久,失望就裹满了全身。那些矮小孱弱的花枝,总是无精打采地开着零星的花朵,找不着漫山遍野的感觉。而且,东一朵白色,西一朵紫色,又来一朵红不红,灰不灰的花,仿佛就在一条绿色的裙上,沾染上了调色盘上的色点,颜色很不协调。
如今又回到家乡,两盆可怜的艳山花又摆在了面前,我热情地浇水,在酷暑的夏天让她茁壮成长。谁知,到了秋天,一株竟然枯萎了,让我惆怅了许久。
我怀念童年时满坡的艳山花!
怀念再也不会重来的童年时满坡的艳山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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