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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江南】青春的背影(小说)

来源: 文学必读社 时间:2022-04-22

“叮铃铃铃……”上课铃响了。这是高二新学期的*一堂英语课。教室里鸦雀无声,个个都静等着新英语老师来上课。

稍顷,一位年轻的老师健步跨进教室,顿时教室里沸腾起来,“黎天王!”“黎天王!”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呼喊起来。男老师挥挥手,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。随后,他一口标准流利的英语,令同学们个个噤若寒蝉,其内容大概是自我介绍和新学年寄语,然后他用普通话翻译了一遍:“同学们,很有幸能在新的学年里同大家一起学习英语。我姓黎名一明,酷似歌星黎明,但论才貌却配不上黎明一条腿,希望大家今后别叫我‘黎天王’,否则我会汗颜愧对黎明……”

趁他说话之际,我留神地打量着他,哇!无论身材、长相,还是音色,都同黎明一模一样,怪不得,他一走进教室就有调皮的歌迷、发烧友禁不住高呼“黎天王!”

这一堂课,我听得格外入神,教室旁烦燥的蝉鸣也似乎销声匿迹了。

课后闲谈中,我们获悉,黎老师今年21岁,刚从省外语学院毕业,祖籍上海,少年时随父母工作调动来广州,在语言方面,现已是多面手了,普通话、广州话、英语都能脱口而出。他性情开朗、幽默诙谐、能诗会画、能歌善舞,加上酷似歌星黎明,一时成了学校的传奇人物。

国庆节那天,全校师生去上川岛旅游。我们一群男女学生同黎明老师在海滩边戏水或游泳追逐。此时,一位身穿泳衣、温柔亮丽的小姐划着一只橡皮船过来,含情脉脉地对黎老师说:“黎天王,我邀你同船游一会儿,能赏个面吗?”黎老师微微一笑,风趣地说:“对不起,小姐,你认错人了,我是黎明的‘弟弟’,早知这样,我叫我‘哥哥’一起来就好了!”我们几个女生也带着醋意齐声应和:“你真的看错人了,他是我们的黎老师!”那位小姐说了声不好意思,便脸泛红晕,荡起小船离去了,但仍在频频回眸,好像迷惑不解,又似依依不舍。

那天晚上,我做了平生*一个很温馨很甜蜜的梦,梦见我和黎老师泛舟飘荡在碧蓝碧蓝的大海上……

从那以后,在我心目中,黎老师不只是我的老师,他更是一个让我倾心的“白马王子”。虽然我刚满十七岁,但我已长成了一个婀娜多姿、苗条秀丽的青春少女了。我几次在日记中提醒自己,不可轻率地进入感情的误区,但事实上,我始终无法驱散心中那股自发的力量,甚或是诱惑。

我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,同黎老师接触交往的机会很多,黎老师待我像小妹妹一样,和蔼可亲,但我仿佛觉察到他很喜欢我,是那种非同一般的喜欢。

时间飞逝,转眼期中考试结束了。成绩一公布,我的心便凉了半截。平时我很拿手的英语,这次一落千丈,仅得了62分。幸亏无独有偶,平时英语成绩与我不相上下的班长林宝琴,这次英语刚及格。想到这,阿Q精神胜利法便涌上心头。以前,我和宝琴是很要好的朋友,同年同月出生,她也长得亭亭玉立,清秀漂亮,人见人爱,我俩被称作两朵“校花”。我和她也亲如孪生姐妹,生活上互相体贴,学习上相互帮助。可自从黎老师调来之后,我和宝琴之间便渐渐疏远了,有时擦肩而过,也不打招呼,反而互递白眼。我读不懂其中的原由。

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早上,我正漫步在湖秀公园的湖堤边,突然,“呜——”的一声,从公园门口冲进一辆摩托车。我定睛一看,竟然是黎老师。我本想远远向他打招呼,但我发现车尾还载着一位女孩。此刻,趁着公园里人多,我倏地躲入附近的竹林,准备观看好戏。

片刻,车停了,两人跨下车,双双来到湖中心的钓鱼亭。两人笑语连篇,还夹杂一些英语。我思忖:莫非黎老师的女朋友也懂英语?稍顷,那女郎摘下盔帽,转过脸来,我细看,原来是班长林宝琴!顿时,我心里像吞了颗酸溜溜的葡萄,嘘了口气,我绕过竹林,离开了公园。我心里纳闷:没想到黎老师同林宝琴的关系如此密切,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初约?我越想越难过,越想越受委屈。本来想回到公园窥个究竟,但又怕见到那尴尬的一幕在我受伤的自尊心上加一把盐,很后,我干脆来个眼不见、心不想,一走了之。

我漫无目的地徜徉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,虽眼不见,但心里却想得越来越离谱,眼圈已淌出了泪珠。刹那间,一辆摩托车“呜——”地冲上来,停在我前边,“宝婷,你去哪里?”这分明是黎老师的声音。

我把头埋下去,没吱声。黎老师把车横在我跟前,诙谐地说:“哦!原来是‘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晴却有晴。’”我被逗笑了,见车尾没有宝琴,我便诡谲地搭讪着:“黎老师,我头痛,您送我回家好吗?”

“没问题,上车吧?”他爽快地答应了。

一路上,我在搜寻着宝琴的身影,巴不得她发现我和黎老师在一起,也尝一股酸味,可“报复”的心理终究未能得逞——一路未见到宝琴的影子。

送到我家大门口后,黎老师准备告辞,我执意将他挽留下来歇一会,喝杯茶。我将他领进客厅。黎老师又提到了我的“病”情,叫我服些镇痛药。我灵机一转,应道:“没事了,搭了您的车,胜过吃药呢。”我们闲聊了几分钟,我便乘机转入了正题:“黎老师,我想问您一个问题。”

“啥问题,问就行了。”

“你有没有女朋友?”

“傻丫头,你问这个干嘛?”

“刚才有人告诉我,看见您载着一位时髦女郎,进湖秀公园幽会。”我故弄玄虚。

“有没有搞错?那是我的学生,你的同学林宝琴。这次考试,她像你一样,英语退步一大截。现在决定重新追上来,她刚才邀我去湖秀公园进行英语会话呢。”

“对不起,是我误会了。”我开始有些释然,接着说:“那我帮你介绍一位女朋友好吗?”

“傻姑娘,以后不准说这些话题了。搞好学习很要紧,看你这次英语考得多糟糕!”黎老师想叉开话题,同时也想“训”我一顿。

“那您先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
“好,讲吧。”

“明天下午,晚饭后,六点,载我去湖秀公园钓鱼亭,指导我的英语会话。”

“就这么简单?好办,我答应你,一言为定。”

次日,我们按时赶到了湖秀公园钓鱼亭。此时,太阳在西山口写上了句号,晚霞如秀丽的姑娘的脸颊,绯红可亲。

我们用英语闲谈了一阵子,我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积蓄已久的激情,盯着黎老师的双眼,喃喃地说:“Iloveyou,阿sir!”急切地想扑进他的怀抱。

黎老师推住我的双手,控制我的姿势,愣了片刻,冷静地说:“真没想到,你也说出了宝琴在这里说过的这句话。宝婷,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。我们应该保持清白的师生关系。打开天窗说亮话,其实,我现在也已经心有所属,我的女朋友在上川岛旅游公司工作,还记得上次我们去上川岛旅游时,叫我‘黎天王’的那位小姐吗?她是我的同系校友……”

听着听着,我羞涩地急忙抽出黎老师的双手,泪珠在霞光的照射下晶莹滑落。我所构思的心目中的“白马王子”像透明的玻璃人一样,不忍心地被摔碎了,我陷入了极度的愧疚与惋惜之中……

“你们现在还小,正是发奋学习的大好时候,还是把精力都用到艰苦的学习中去吧!”冥冥中,我听到黎老师亲切地、但又像是命令似地对我如此说……

几天后,我被喊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。

那是星期一下午很后一节课,是自习课。班主任李老师来了一趟我们班的教室,接着,班长林宝琴跟着李老师出去了。过了不久,宝琴又重新回到了教室,走到我座位旁,轻轻地对我说:“宝婷,班主任李老师叫你去一趟她办公室。”我猜想,可能班主任刚找林宝琴谈过话。

班主任李老师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女老师,教学经验丰富,在校内外享有较高的声誉。当我敲门走进李老师办公室后,她面带微笑地跟我交流,示意我坐下,说不必拘谨。

那天李老师的谈话内容,在我的意料之中。首先,谈到了我这次期中考试成绩的下滑,尤其是英语成绩掉得太离谱,接下来,李老师耐心地为我敲响了警钟,她还适可而止地谈到了女学生对男老师暗恋的消极影响,并对我进行了非常及时的心理辅导,要求我务必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方面,保持各科平衡发展并取得优异成绩才是考大学的必由之路。

李老师对我的内心世界了解得一清二楚,而且她跟我做的思想工作,也是非常慰贴我的心。因此,我格外钦佩于她的精灵和聪慧。我认为,她对我的心理和情感的了解,远远胜过我的父母。

第二年,我和宝琴都顺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。

大学毕业后,宝琴去了深圳一家大型外资企业工作,而我留在省城的一所重点中学当高中老师,像当年的黎老师一样,也是教英语。

真巧,我教的*一届也是高二。当我*一次登上教室讲坛的那一刻,顿时教室里立马沸腾起来,一群男生不约而同地对我高呼着“孙俪!孙俪!”。我知道,我身材和相貌酷似孙俪。

这一幕,让我想起了当年黎老师*一次到我们班上课时被称呼“黎天王”的情景。面对男生们那热辣辣或含情脉脉的眼神,我觉得已被一种幸福感紧紧地包围着,但又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有哪些故事将在我们之间发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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