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路的尽头,是城市化末端的荒地,一些老人于此习惯地种点什么,常见的胡豆、豌豆、青菜、油菜之类的,找不到有与别处不同的东西了,你轻易地找到熟悉。
下午,气温上升,起风了。在路的尽头路才开始,时值胡豆花开,不用特别注意,随处可见。即使如此,仍免不了自问自答来一句“胡豆花开了”,是代来者问出,亦是替自己给出答案。这儿用感叹句式俗了一点,用面向自我的问句才恰好能表达出,将一种内在意蕴以相对平常的时态陈述,从而揭开我们眼里的胡豆花开的表象,难免惊喜莫名。
也就在一个句子的开场白,走进三月,风中淡淡的一丝儿甜味,是胡豆花的气息。多年前,同样的季节,走在田地、山坡、小径、荒野,油菜花、李花、桃花等泼彩香染处,总有别样的胡豆花香。通常大片的、成形的、肥沃的田地用来种小麦、蔬菜,而胡豆、豌豆的则种在田边地角、田坎、路旁、荒坡等凡有空隙的地方,可谓无处不在啊!虽很少有整块田地种的。所以,此时节,一走出家门,便可感受胡豆苗杆花叶散发出的味道,而它们仿佛形成田野的边儿,走入这个边儿以内,才真正走进田野。好吧!我们说胡豆花香里有五彩缤纷、万物香息和生命的力。
眼前荒滩开垦出的胡豆地里,两老人正在锄草,他们将铲除的杂草堆得整整齐齐的,像收割庄稼一样,而豆地如刮过似的,不见一根杂草。那动作不似在干活,悠悠的,把日子弄得有条不紊的。他们对胡豆的熟悉,他们和胡豆花之间协调,让路人目光在图画的表面匆忙一扫、掉头而去。那些能问答出“胡豆花开了”的人自会明白,他们在为路过者打开陈述句的结构,心藏旧忆的人眼中,分明是“胡豆花开了”的一个感叹句的行为表达,人群的边上有填补空白的种子,春风过处仅是胡豆花开的香甜。
我这是在阐释一种普通花事的相对性的在吗?如胡豆花或其它。不,我是在熟悉中觉察到一个面对自我的问句,面对此问句,可清醒地辨出来时路,那儿有你的句子和悲伤。风,吹动豆叶儿,田埂既是行路,亦是水田留白的豆香花径,留予来者。
胡豆花开,我们总忽略平常,这些因平常而我们熟知的事物,却不经意间已植入我们的记忆深处。某个时刻触及时,方发现熟悉的味道即是生命的平常和生活的味道。
注:2017.3.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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